“无所谓啦，反正这个世界的其他心法，你本来就无法修炼不是？”面对神月的懵逼，少女依然不甚在意，反问道，“你身体里，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劲气存在吗？”
神月闻言，稚气的脸颊上顿时流露出了……毫不掩饰的残念！
因为这是事实……
一个月来，神月已经试着修炼过十几种心法了，然而……这些与劲气相关的心法，对她毫无用处，不是天赋问题，就是单纯的没有效果！
想想也是，劲气的来源是身体潜能，而神月根本就没有身体，又能有什么效果呢？
此时，如果有穿越者先生提出“为什么非要修炼劲气，就不能修炼自身的生死灵力吗”之类的问题……
对此神月只想说她也想啊！只能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坑了！
除了劲气，基础元素力量足有十二种，特殊属性的力量也有几十余，然而真正被天地法则允许修炼的神秘之力，只有劲气一种！
若是真有穿越者先生穿越到这个世界，多半会被打死……不说世界排斥力的问题，单是其他世界十分常见的元素力量，在此界的效果就十不存一，而诸如因果啊预言啊之类在相当多的世界十分强势的特殊能力，更是被削弱的几乎没有……
此界，像是神月这样天生可以运用劲气以外特殊能力的生灵……虽然不多，但是也有。不过能力方面真心没多高，没有与之能力匹配的心法修炼，只能依赖生而拥有的一点底子，如何强得起来呢？
神月能够走医疗师的道路，还是因她本身的生死之力已经相当庞大，质量天生就足够高的缘故，不出意外的话，整个大陆，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她这样的例子了。
所以，有时候神月真心想要问一下，既然这个世界只有劲气允许被修炼，那还要其他各种千奇百怪的神秘之力搞毛啊！
神月为此疑惑了许久，也曾向无所不知的少女寻求过答案，得到的回应是……此界，最开始是有一阴一阳两个神的，阳神就是剑神，阴神……好吧，阴神已经死了。
所以与阴神相关的元素力量，自然是无法修炼了，能修炼的，只有完全由剑神创造的劲气！
言归正传，少女的话虽然有点戳到神月的痛处，但到底是事实，神月还不至于恼羞成怒……反正神月本来就对自己能否修炼心法感到绝望了，此时，纵使是最坏的结果，也不过是这份绝望变成事实。
所以……说得直白一点，差不多就是破罐子破摔。
对她来说，「纵横」心法至少还有希望，要不然，以第一剑客的眼力，不可能明知她无法修炼还向她提议不是？
“说起「纵横」心法，实在是有些鸡肋了，在弱者手中很弱，在强者手中却也不见得很强……”少女带着追忆地口吻娓娓道来，语气中很有些怀念，“评定心法的优劣，无非是考究修炼速度，恢复速度，内力强度以及修炼难度四个要素。寻常心法，就算再怎么差劲此四者怎么也要顾及到一个，而「纵横」心法嘛，毫不客气地说，从这几个方面来看就是四维残废……”
“修炼速度慢得可以，内力强度马马虎虎，战斗时的恢复能力几乎没有。以满分为十分评定一下「纵横」的话，此三者它的分数加起来能高过1就是抬举了，而它的修炼难度绝对是10+的水平……这等心法到现在都没有失传简直就是奇迹。更奇迹的是……当年的第一剑客，就是用着这么一试残废心法，带着一把凡铁佩剑，愣是在整个大陆找不到对手，真不知道是她太强还是敌人太弱……”
语气中带着感慨，但更多的还是吐槽，似乎很看清「纵横」心法的样子？
不过，神月可不相信这是她的真实想法，而且若「纵横」真的只是这样，第一剑客也不会修炼不是？
所以神月什么也没说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少女的下文。
“不过，这式心法的优势也是十分明显的，”果然，貌似轻视的评价后还有个‘不过’，“对你而言，它最重要的优势就是兼容性极强，这式心法，理论上可以用来修炼任何神秘之力！”
“哦？这么说，我也可以修炼它吗？”神月眼前一亮，十分惊喜地说。
“大概是吧……”少女随口说道，撇了撇嘴，「可以修炼任何神秘之力」啊，这种对内行人来说宛如神迹，如同对世界法则挑衅般的属性，神月听起来却一点感觉都没有，该说……果然是遗忘的太彻底了吗？
不过……这样也好，反正以她的天赋，稀里糊涂中，修炼这种区区10+难度的心法，也是手到擒来的吧？
随及，少女忽然看到，惊喜中的神月神情一下子变得沮丧起来，她有些奇怪，问道：“怎么了？你还有什么问题？”
“没什么，我只是忽然想到，就算是你说的这样，也已经晚了，”神月郁闷苦恼地道，“你知道啦，那本心法，不知怎么的融化了，已经没有了啊……”
“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……”少女松了口气，笑道，“只是文字部分的话，我这里也有一份的，还给你好了。”
语落，漆黑一片的梦境中忽然划过一道银色的裂缝，一本很有些陈旧的书从中掉了出来，神月古怪地接住，略显诧异地看着银色裂缝消失。
“原来你可以控制这个梦境……”神月说，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梦境中看到少女有所举动。
“不算控制，只是一定程度的影响罢了，”少女不甚在意地说，“你手上的，就是「纵横」心法的原文。”
“哦？”神月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书上，很是简朴的一本书，封面上没有名字，只有一句“赠予我一生的对手，也是最好的朋友”的标语。
神月不由想到了少女之前的说辞，这本书，是第一剑客送予她的吗？
打开封面，这次没有那种莫名的提问了，直接就是心法的正文，只是……看上去有点坑。
提及的经脉啊穴位啊什么的都十分生僻，反正是神月此前尝试的心法中都没有的那种，若非神月正在学医，恐怕还真未必读得懂。
好容易将心法的入门篇看完了，神月不抱什么希望地试着修炼了一下，随及微微一愣，因为，她体内的生死灵力竟然颤动了一下！
这可是从前的一个月里，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达到的效果啊！
神月哪还有心思在意其他，连忙闷头苦读心法的入门篇，也不知晓是不是运气，在神月专注起来后，这本理应晦涩难懂的心法在神月眼中竟意外地简单，不过半个小时，她就领悟了入门篇的要领。
试着修炼了一下，体内的生死灵力……竟然真的开始了运转，绕过各种生僻的经脉后完成了一次循环，随及，神月敏锐的发现，体内的生死灵力，多出来了微不可查的一丝！
这意味着什么？意味着神月终于有心法可以修炼了，这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啊！
“怎么样，很神奇吧？”察觉到神月的惊喜，少女笑着问道。
“嗯嗯！”神月满意地点了点头，哪怕「纵横」是少女口中的四维残废，她也很满足了，心法差与无法修炼完全是地狱与天堂的区别好吗？
“要接着修炼吗？”少女问道。
“当然！”神月毫不犹豫地道，普通人怎么可能理解她无法修炼心法的苦恼啊！
神月很快陷入了对「纵横」心法的研读中，她时而皱眉沉思，时而面露明悟，整个过程少女都只是默默看着，什么也没说。
少女相信神月可以自己学会这式心法，倒不如说，如果这个世界连神月都无法修炼这式心法，那就没有人可以学习它了吧？
少女又回想起了从前的事，那时的她还不是她，第一剑客也只是第一剑客，那时，第一剑客兴致勃勃地抱着这本心法来到了她的面前——
“呐，我成功了哦！在梦中多次尝试，利用梦境世界的推演，我终于写出这本你也可以修炼的心法了呢！”第一剑客兴奋地说，激动的就好像一个孩子。
“哦，不错。”这是当时少女的口吻，她其实并不喜欢说话。
“反应太平淡了吧！我可是写了整整两年啊！”第一剑客不满地说。
‘但是，我并不需要心法啊，’少女无奈地想着，‘毕竟，使用魔法不需要我出力，只需引动天地之势就好了。’
不过面对第一剑客真挚的笑容，她到底没有说出来，只是微笑着接过：“多谢了，这部心法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名字？”第一剑客一愣，随口说道，“就叫「纵横」好了，嗯……寓意我们将凭之纵横大陆！”
讲道理，这真心不是什么好名字，不过没办法，谁让第一剑客是个起名白痴呢？
“算了，你开心就好……”一句敷衍般的吐槽。
“喂！你这什么态度！你难道看不出这部心法的强大吗？”第一剑客更加不满了，气鼓鼓地将心法翻到了某一页，“你看这里！”
少女微微一愣，不知道第一剑客是什么意思，因为那一页根本就是空白：“这是……此心法尚未完成吗？”
“喂喂！快点收起你那失礼至极的看法！这是此心法的精髓！是精髓之处好吗？”第一剑客差点没跳起来，那时的第一剑客还远没有后来的沉稳，“看清楚了，这页空白是我刻意留下的！”
少女一愣，怀疑地接过，前后翻了翻，很快看出了一点端倪。因为这页空白的前后，虽然是断开的，但貌似……只要在空白处随便补充一下，就可以令其变得完整，也就是说……
“看出来了吗？这页空白是我刻意留出来的，就是为了自由地给此心法附加一个特性！”第一剑客骄傲地道，言语间颇有些自得，“也就是说它完全可以因人而异！有了这个优点，它在四维属性上的‘小小缺陷’，也可以忽略了吧？”
“……好吧，确实厉害。”少女真心赞扬了一句，同时暗叹道‘竟然真的弄出来了，这家伙的天赋还真是可怕’……
好在自己也不差就是了。
逝去的往事还历历在目，等到少女回过神时，已经是几个时辰后了。
她是被神月的询问唤醒的，预料之中的，神月在问心法中空白页的事情，少女笑着解释道：“这页空白，是留给你自己写的哦。”
“我自己……写？”神月明显没有听懂。
“没错，你自己写，就用第一剑客留在你体内的精神力量。”
“哈？”
“这页空白，是为了给此心法附加一个特性，而第一剑客的精神力带有推演效果，它会协助你将你想要的特性补充到心法中，”少女说，看出了神月的茫然，鼓励道，“很简单的，这里是你的梦，你身为梦的主人，做到这种事再轻松不过了。首先，试着慢慢控制住这股精神力……”
“是这样吗？我试试好了……”神月不大自信地说，结果却意外地顺利，只试了一次，第一剑客的精神力就汇集在了她的右手指尖。
“接下来，就要看你想要给心法附加什么特性了，”少女循循善诱，“诸如锋利啊坚韧啊之类的，不过我建议你选择‘隐藏’，毕竟你灵体的身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。”
“任意附加一个特性啊，听起来就好像许愿一样。”神月小声嘀咕。
“某种意义上说，你可以这样认为。”少女说。
“嗯……”神月点了点头，抬起了汇聚着精神力量的右手，轻声说道：“我好像没什么太想要的特性唉，不过，要是说愿望的话，不知道找回我遗忘的记忆，或者帮助我所遗忘的那个人，算不算呢？”
少女一愣，怎么也没预料到神月会这样说，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，第一剑客的精神力量，忽然绽放出金色的光芒，照亮了整个梦境空间。
周围依然是混沌的黑暗，但少女的身形，却在金光的影响下显露了出来，神月愣愣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女，看着那张与自己如出一辙，却又要年长几岁的面容，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。
虽然少女的音色与神月十分相似，但神月真没想过，原来外貌上也是这般。同样的黑发黑瞳，同样的娇小身躯，除年龄外唯一的不同，仅仅在于自己的身上缠绕着缕缕黑气，而对方的身体则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，且这份白光，正顺着对方点在自己额头上的小手，不断的向自己这边过渡……
对方的身份到底是……
没有答案，因为少女忽然慌张地收回了手，而神月，也在一股突如其来的寒冷中，脱离了这片梦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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